顾all 佳期如梦 chapter1.【双顾】
＊ooc众多，避雷注意＊
＊私设众多＊
＊详情请见锲子的介绍＊
＊这真是我写的最多的一篇文了＊
“这家伙，怎么会死了呢？”顾弦的右胳膊搭到脸上，双眼紧闭，喃喃道。
是啊，他那么好，怎么会死了呢？
顾弦记得，十年前的B市，也下着这么一场大雨。
那时候的雨和现在一样，哗啦啦的，就像小时候淋醒因为练功疲惫而睡倒在地的顾弦的那盆水一样，倾斜而下。
那时候的顾弦还没拔个，就小小的一只，身形清瘦，眉眼柔和，整个人透着少年的青涩与英气。
十五岁的顾弦还没有那么懒。
所以顾弦还是被长辈抓着练，练的辛苦。
他又一次像小时候一样离家出走了。
离家出走的他穷啊，穷得叮当响，穷的就算他整个都扒光了，也一分钱都没有。
他家没有零花钱吗？
别说，还真没有。
顾家有吃有喝，顾弦也没想着要过什么，他能要的只是功夫上的东西，而那些顾家都准备好了，哪需要顾弦去操那闲心。当然顾弦也懒得去操那闲心，就这么就着了。
所以顾弦刚出来就后悔了。
顾飞从后面追上来，一把拉住他，少年独有的青涩稚嫩的嗓音响起来显得有些尖锐：“顾弦，这么多年你从来就没有爱过功夫吗？！”
顾弦就这么看着他，看着他数十年如一日清澈而又闪着火光的眼睛，看着他永远坚定的神情，看着他对功夫永远的热爱，看着他五年前的那场对决，那场改变他命运的对决。
小小的少年一次又一次的倒下，一次又一次的站起，眼中的火苗越烧越旺，几乎要点燃他整个身躯。
顾弦沉默的拉开了顾飞扯着他衣领的手，说：“没有，可以放开我了吗？”
顾飞似乎要有些恼火，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却又一下一下的松开了。
良久，他松开顾弦。
“……你走吧。”
顾弦走了，头也不回，他不敢去看身后顾飞的表情，他怕自己会扑进他怀里紧紧的抱着他，流着泪说自己不走了。
他明白啊。
顾飞恨吗？
恨啊，当然恨。
顾飞不甘吗？
当然啊，怎么不会不甘呢？
顾弦明白，他想他明白。他当然明白。他怎么会不明白啊。
顾飞对功夫的那种热爱，没人比他明白。
他不甘的，他恨的，压根就不是自己不如顾弦，他啊，不过就是因为为功夫损失了一个天赋极高的人才而不甘罢了。
他仿佛听到了顾飞对着他说，你别走啊。
连你也不选择功夫吗？
功夫真的衰微成这样了吗？
功夫不能失去你啊。
所以他恨啊，不甘呐。
顾飞自小性子就野，别的小孩玩泥巴的年龄就已经揍得别人哇哇叫了，简直是京城一霸，说话也直得很，但偏偏又有些滑头，整个顾家除了他老爸把他打一顿根本没办法治得了他。
顾弦倒是乖，但也没乖到哪里去，顶多不像他堂弟一样看不顺眼就打。
所以这俩人啊，是死对头。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杠上的。
他们互相对峙着，抗争了十几年，锋芒棱角都在一点点的碰撞中渐渐磨平，顾弦觉着，这场战争，估摸着是他赢了。
可他们一个都没赢。
他们输得彻彻底底，五体投地。
顾飞看不惯顾弦对功夫不温不火的态度，顾弦看不惯顾飞对功夫超乎寻常的在乎。
顾飞希望顾弦能为功夫做点贡献，顾弦希望顾飞能不要那么辛苦地爱着功夫。
他们输得惨啊。
就像相互取暖的刺猬，明明本意上是要温暖对方，却偏偏鲜血直流，痛的眼泪鼻涕往下掉，又固执倔强地紧紧相靠。
这场抗争，几乎耗掉了他们整个童年和大半个青春。
顾弦看到顾飞的第一瞬间是愣的。
前一秒还在和他争吵的人后一秒站在他面前，笑着说和他一起浪去。
谁都会觉得这人脑子有病吧。
顾弦看着顾飞，想到。
这人真他妈的傻。
抛下自己最爱的功夫和我这种对功夫不屑一顾的人同流合污？
他怎么这么傻啊。
他……怎么这么好啊。
顾飞的温柔炽热浓烈却又在给予他人是缓缓而流，明明在他的冷嘲热讽或是恣意玩笑之中，却能感觉到别样的温柔。
他这分明是来帮自己的，他以为自己傻吗？
顾弦想。
少年刚出来打拼，难免有些跌跌撞撞，他们两个浑身上下只有从顾飞兜里摸出来的五十块钱，这还是顾飞偷偷存起来的压岁钱，打算成为自己的第一笔小金库的，现在跟着一起打了水漂。
两个正值青春期的男孩，五十块，吃得饱吗？
当然吃不饱。
这两人只好在路边的一家咖啡厅打起了工，还是千求万求才在店家看他们可怜的份上允许未成年人在他们那打工的。
不过话又说过来，顾家俩兄弟长得一个都不差，个顶个的漂亮，都是非常古典的东方美人样，他俩长得像，唯一不同的就是顾飞眼角正，一双剑眉斜插入目，长得比较英气一些，穿上燕尾服显得身姿欣长，宽肩细腰长腿翘臀帅气的不得了，而顾弦则眼角微挑，眉尾细长，桃花眼和多情眉，配上西装也显得撩人得很，咖啡店的小姑娘个个都偷眼红脸地瞧着，回头客一大波一大波的，小姑娘为了让这两位端东西过来个个卯足了劲的点餐，咖啡店生意火到爆，老板笑的合不拢嘴，当即给他俩加薪。
顾家那是多有商业头脑的家族啊，这出来的两个虽然不搞这一块，但也是人精，这么工资一下来，几个月来渐渐有了积蓄，交完房租之余，除去伙食费杂七杂八的费用，竟然还有富余，还不少。
顾飞脑子好，顾弦脑子也好，所以这俩人精凑一块一想，嘿，旁边就是大学城，什么人的钱最好赚？小孩女人的呗，去那里卖些什么衣服首饰什么的，准能赚。再加上咖啡店里的其实大多数都是那边大学的年轻姑娘，客源已经打开了，再加上俩人这张脸，愁吗？
本来顾飞还打算开个路边摊卖吃的的，被顾弦阻下来了，说是资金不够，顾飞这才肯作罢，顾弦长呼一口气，做饭这事就顾飞会，他来那绝对是黑暗料理界的头牌，这要全顾飞负责，累瘫了怎么办？况且顾飞要为了帮他把功夫荒废了，他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
现在想想顾飞一边数着钞票一边冲着他傻乐的时候，顾弦就有些愣，他记得那天的阳光晕染了少年黑色的发丝，为少年的脸庞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少年透着几分傻气的笑容带着一种说不明道不清暖意。
顾弦到现在才明白，这叫幸福。
所有东西都是到失去才懂得珍惜，这不对，顾弦觉得。他一直都试图抓住那份已经变了味儿的感情，但他又不敢。
他对顾飞的感情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味呢？
他不知道。
也许是因为感觉到顾飞为了帮助他那种别样的温柔的时候，也许是看到他十岁那年永不放弃的信念的时候，也许是看到顾飞眼中从来都没有熄灭过的火光的时候，也许是看到顾飞在阳光下的璀然一笑的时候，更可能的是从他第一次见到顾飞的时候。
他不敢说，也不能说。
说了会变成什么样子？
顾弦害怕了。
他这现有的几十年肆意轻狂，对受过的伤不屑一顾，他当成磨炼，一下一下的以为自己练就了一身钢筋铁骨，他以为自己面对什么伤痛都会平静的跟滩死水一样，没想到在顾飞死后脆弱的外壳咔嚓咔嚓碎开了，露出一颗无比柔软的心来。
他以为时间还很长，他们两个还很年轻，自己所拥有的时间能够让顾飞明白自己的爱了，再不济他能多攒一些勇气，起码在半辈子内能对顾飞说一句我爱你，可他没想到他们所拥有的时间根本拼不过命运，顾飞死了，走得那么快那么早，快到他那点零星的勇气都没攒起来就走了，顾弦也总算明白了，自己想去抓住的没敢出手，那就溜走了，坏了碎了都挽留不回来了。
他现在害怕了，十五年前那为了顾飞而牺牲的勇气因为顾飞的离世，而消失殆尽。
他现在就希望顾飞能活着，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平平安安地活着，他就静静的看着他的一生，看着他娶妻生子，拥有好多好多可爱的孩子，看着他将功夫发扬到另一个别样的辉煌，人生充满荣耀，看着他须发皆白，儿孙满堂，面带微笑的过完这一生，他希望下辈子他们两个就是陌路人，擦肩而过汇入人海，连带着他这一生的念头，埋藏在黄泉尘土之下。
所以
你不要死
你活过来啊
好吗
我求求你
求求你
顾飞
弟
小飞。
评论(9)